世界原本是安静的

◎ 海东青诗僧

世界原本是安静的，

只是被浮躁的喧嚣所掩盖。

在城市之外的郊区，

在郊区之外的乡村，

在乡村之外的旷野，

世界依然是安静的。

山上的树是安静的，

树下的山是安静的，

山下的村庄也是安静的。

炊烟缓慢得像是不愿离开，

迎接它的云便俯下身子。

牵手了，还要回头望，

望得炊烟下的村庄，

呆呆的，说不出话。

村子里的竹林是安静的，

竹林旁的院落也是安静的。

静谧中的鸟鸣声，

滑溜溜的清脆。

一眨眼，

就窜到远处的山谷，

打个转儿，又返回来。

早春是安静的，

嗡嗡的蜂鸣穿过耳畔，

去了村外。

油菜花地是安静的，

蜜蜂轻轻将它摇晃，

香味儿就散发出来，

弥漫了田野，又弥漫了村庄。

盛夏是安静的，

人们睡着安静的午觉。

不肯睡的，

总是树上那些不安分的知了。

趁着树下无人，

吊着嗓子使劲儿喊。

喊着喊着，

清凉的风儿就来了。

浅秋是安静的，

沉甸甸的稻穗总低着头不说话。

风儿喊它，它只摇摇头。

树枝上站立了一个夏天的叶子，

终于累了，

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跳，

安安静静地睡在树根下的泥地上。

深冬是安静的，

世界都睡了。

姗姗来迟的雪花，

不敢发出声响，

在梦境之外，

将梦境中的人，

披上一床 厚厚的鹅绒。

世界原本是安静的，

喧嚣其实盖不住它。

摘自《那时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