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五宗中影响最大、延续最久者是临济宗。
临济宗因义玄在河北镇州(今河北省正定县)的临济禅院创立而得名。义玄(?-867),俗姓邢,曹州南华(今山东省东明县)人,出家后首参黄檗希运,有三度问佛法大意,三度遭打的经历,知机缘不在黄檗处,便到大愚守芝处,在大愚接引下得悟,又返回黄檗处,得其印证,并尽得黄檗的大机大用,后北上镇州,建临济禅院,举扬宗风。
就禅理而言,义玄与慧能的祖师禅无大异处,更多的是在某些方面深化了慧能的思想。在一些提法上也有不同,比如论佛性,义玄讲五位真人: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从汝等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临济语录》,下同)关于世界的本体,义玄有更多的论述:一人在孤峰顶上,无出身之路,一人在十字街头,亦无向背。本体具有终极性,又是没有具体性质可言的。关于修行,义玄也是讲平常心的,以平常为修。佛法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屙屎送尿,著衣吃饭,困来即卧。日常生活行为也就是修行了。所以他讲随处作主,立处皆真,这也是宗密所指责的以作用为性。
义玄的特点体现在他独特宗风上,古人总结为:大机大用,脱罗笼,出窼臼,虎骤龙奔,星驰电激。转天关,斡地轴,负冲天意气,用格外提持,卷舒擒纵,杀活自在。(《人天眼目》卷二)其接引学人的手段,有三玄、三要、四宾主、四料简、四照用等,又棒喝交施,犹以喝著称,与德山之棒齐名,丛林中有德山棒、临济喝之称。
义玄的弟子有二十多人,衍为一大宗派,传承次序依次是兴化存奖、南院慧颙、风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阳善昭、石霜楚圆。楚圆会下又衍生出黄龙和杨岐两派,以杨岐为主,临济一宗一直绵延不绝。
临济宗人强调在宗风上的创新,所以诸师都能赋予宗门以新的生命。义玄还有一些比较正常的语言,自义玄之后,临济一宗则充满了拳打脚踢的粗行和机锋峻烈的奇特语。诸师对义玄的经典性的宗风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以示其独立性,同时又有着自己的门风。比如首山省念对临济的四宾主、四照用和四料简都有著语。兴化存奖则有四碗、四唾、四瞎接引法。汾阳善昭有十智同真,又有四句接人,即接初机句、辨纳僧句、正令行句和定乾坤句,还有三句接人,即学人著力句、学人转身句和学人亲切句,还有三种狮子、三诀、十八问等法,汾阳又作《颂古百则》,开禅宗颂古之风。浮山法远把宗门接引语句归纳为九种,称九带;佛正法眼藏带、佛法藏带、理贯带、事贯带、理事纵横带、屈曲垂带、妙叶兼带、金针双锁带、平怀常实带。黄龙慧南则有三关:人人有个生缘,上座生缘在什么处?我手何似佛手?我脚何似驴脚?透得此三关,即得解脱。慧洪觉范有文字禅,一改禅宗不立文字的传统。大慧宗杲有看话禅,专以参究公案中的话头为习禅之道。然此类形式性的变化终未能给临济宗带来根本性的改观,有的宗风离临济宗旨是越来越远了。
摘自《祖师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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